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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尚書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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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撫了柳尋仙,越嫣然最後還是一個人跑去了尚書府。

尚書大人並公子與一幹朝臣黨羽在書房談了近一個時辰,夜深了來客紛紛告辭,房中只剩喻瓊一人,越嫣然才偷偷潛了進去。

喻瓊一開始沒認出她,以為只是一般行刺的殺手,“閣下是維王殿下派來的?”

喻大人雙手負立,神色淡然;越嫣然本還存著捉弄人的心思,見他一副置生死於度外的表情,不得已把面具摘了,“朝中一品大員的府邸巡防戒備果然不凡。”

話一出口,她才品出自己有炫耀的意思,忙畫蛇添足的加了句,“喻大人猜我要是把令尊等才剛密談的內容洩露出去,會有什麽後果?”

喻瓊見到越嫣然的容貌,哪裏還有一分淡定,立時露出吃驚到死的表情,壓根沒聽清楚她後半句的威脅,“你……你不是……”

“死了嗎?那大人覺得我是人是鬼?”

“尚書府……戒備森嚴……尋常人不可能這麽輕易就進了我的書房。”

“所以大人覺得我是陰魂不散來索命的?”

“在下從來不信怪力亂神之說,尊上是人。”

越嫣然點頭笑道,“大人說的沒錯,外間的書童和丫鬟被我用一步醉放倒了,我要是鬼,自然不用這麽大費周章。”

喻瓊臉色慘白,好像巴不得她是鬼一樣,“從前聽說尊上出身綠林,我還將信將疑,不覺一介女流之輩能有多大的本事,如今你竟悄無聲息的潛進尚書府,才知我是如何鼠目寸光。”

你不止鼠目寸光,還腦子不清楚,只圖一時爽快著了人的道。

越嫣然生怕他大喊大叫,未雨綢繆地上前捂住他的嘴,“大人驚嚇歸驚嚇,千萬別大聲叫嚷,否則我保證你還沒出聲,喉管就先斷了。”

她沖過來時步伐太快,喻瓊也不敢懷疑她出手狠毒,忐忑不安地點了點頭。

越嫣然放開手,退後一步笑道,“大人放心,我一不為鬧事,二不為尋仇,也不是來打聽貴府消息的,只為了問大人一句話。”

喻瓊撫撫袖口,躬身一揖,“在下該如何稱呼尊上?是叫王妃,還是貴人?”

越嫣然暗笑道,“我覺得尊上這兩個字就很好,只是聽起來像是叫老太婆的。我如今既不是王妃,也不是貴人,要是大人覺得必要定個稱呼,就叫我一聲越老板吧。”

喻瓊整張臉都扭曲了,“當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才鬧到今天這麽一個不可收拾的地步,要殺要剮,絕無怨言。”

他視死如歸的有點莫名其妙,她剛才明明說了一不為鬧事,而不為尋仇的,看來是白費口舌了。

“大人只不過是在熊熊大火上撒了一把油而已,有你沒你,我的結局不會有什麽不同,你改變的只是你自己的命數。”

好一句改變的是他自己的命數,看來她對事情的真相並非一無所知;喻瓊一時語塞,半晌才問了一句,“尊上想問什麽?”

越嫣然笑的波瀾不驚,“設計陷害你我的人是誰?”

一個“你我”到底還是讓喻瓊放了半顆心,“尊上知道其中另有隱情?”

越嫣然細細打量喻瓊,當日她中了軟筋散一點力氣也沒有,對這個人的印象到底還是有些模糊,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,眉目清秀,溫文爾雅,身高體健,頗有將風,實在不像是靠對人施虐才能取樂的癲狂之人。

“之前我在瓦上偷聽,大人言辭談吐不俗,也是個心思清楚,參透朝局之人,怎麽會一時不察被人利用?”

喻瓊露出一個苦笑,“說來慚愧,在下被至交好友算計了。”

越嫣然活了這些年,並沒有什麽至交好友,她實在不知道所謂的至交是不是都喜歡往好友兩肋插刀。

若設宴的人真是明司謀士,或是明司一筆本人,那為了主子做出出賣朋友的事也很符合他們一貫作風。

“大人可否將設宴人的名字告與我知?”

“尊上是打算要報仇嗎?要是你心裏還有怨氣,不如殺了我一了百了。”

看來也不是所有的至交都忍心往好友兩肋插刀。

越嫣然到底還是有些觸動的,“到了這種時候喻大人還要維護你的朋友?”

“他不仁,在下不能不義。當日我實在不知尊上的身份,更不知你這般能耐。趁人之危,實屬不該;冤有頭,債有主,尊上要報仇找我一人便是,不必牽連無辜。”

“喻大人當初以為是有買有賣,你情我願,可畢竟是你虧欠了我,還好你只是動動鞭子,否則我也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。鷸蚌相爭,漁翁得利,馳王與喻家明明吃了虧,卻也不得不順著人家安排的路走到底,想必喻大人心裏也咽不下這一口氣,各為其主,令友的所作所為也無可厚非,請你告訴我他的名字,我保證不害他性命。”

喻瓊輕聲冷笑,“尊上既然不打算對他不利,執著他是誰又有什麽意義?我要是告訴了尊上他的名字,就告訴了你明司一筆的真正身份,請尊上不要強人所難。”

原來的確是明司一筆。

越嫣然輕哼一聲,“明司一筆的身份如此隱秘,喻大人既然已經知道令友就是筆首,想必他事後與你坦誠交心,恩威利誘。罷了罷了……”

喻瓊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,“朝中的格局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,這關系到馳王殿下,也關系到喻家的興衰,時事所迫,在下也是不得已。”

越嫣然目光一寸寸變淩厲,“喻大人可知,我既然有本事進來你的書房,想悄無聲息殺府上任何一個人,也都是輕而易舉的吧。”

“這些日子想對我不利的人,尊上不是第一個,也不會是最後一個,你進得來,殺得了我,可出不去。箭在弦上,牽一發動全身,尊上要是打定了主意要玉石俱焚,那在下也無可奈何。”

威逼利誘一概油鹽不進,偏偏越嫣然又學不會柳尋仙的狠戾。

僵持不下之時,到底還是喻瓊忍不住先開口,“我從不願做強迫別人的事,當日是我對不住你,要是有別的方法補償,我一定竭盡全力。”

越嫣然啼笑皆非,“喻大人想用錢打發我?”

喻瓊連連搖頭,“以尊上的身份,自然是不會在乎……”

“那就拿錢來吧,我要的不多,請喻大人同令友以‘越嫣然’的名義買下春怡樓,三月為期,要是你們做不到,我們的恩怨再清算不遲。”

兩個人的對話雖然以她放狠做了結尾,可越嫣然離開時畢竟還是有些狼狽。

撬不開他的嘴也沒辦法,大不了回去查他至交好友是哪個就是了,這些王孫公子狐朋狗友一定不少,有勢力有財力拿得下春怡樓的就寥寥無幾了。

靜觀其變吧。

回到客棧,柳尋仙問她為什麽去了那麽久,事情辦得怎麽樣,她真是半點也沒心思回答,“機緣巧合我聽到了喻尚書與朝中幾位重臣的談話。”

“說的是怎麽對付歐陽維?”

“是……也不全是,後半程都在說馳王妃謀奪了西琳一省兵權的事。”

柳尋仙聽得雲山霧繞,“馳王妃?喻瑤?她怎麽有那個本事奪兵權,又怎麽會奪兵權奪到了西琳去?”

越嫣然咿咿呀呀不知怎麽解釋,柳尋仙自己想明白了,“你說的是馳王側妃,原是西琳公主的明哲弦吧。”

“哦,大概是。”話說完又覺得此事十分蹊蹺,“她一個遠邦離家來和親的公主,奪兵權幹什麽?”

“當年西琳的皇位之爭驚心動魄,孝恭帝得天下,其他的六位公主個個被架空的只剩一個名分,三個溫軟的被放到番省,明哲弦被送來南瑜和親,其餘兩位直接落成階下囚,受困容京,至此各流暗潮還洶湧無斷,明哲弦之所以肯下嫁馳王屈尊做側妃,大概是看中了喻家的勢力。”

“明哲弦都嫁為人婦了還存著回國的心思?”

柳尋仙冷笑道,“我看她不止想回國,西琳的貴族女子身份尊崇,個個野心不小。”

“可這與南瑜的朝局有什麽關系?”

“皇後是北瓊公主,雖然以和親的身份嫁來南瑜,母家的勢力卻不容小覷,皇上得了她就得了北瓊的支持;明哲王妃雖然也是公主身份,可她到南瑜比發配還不如,若西琳局勢有變,她在母國重得權勢,於馳王百利無一害。”

“怎麽又跟馳王扯上關系?”

“馳王只想做一個富貴閑人,可身在皇權中心,又如何多的開風起雲湧,手裏的籌碼多了,有人會盤算他,利用他,搶他的籌碼;手裏的籌碼少了,不要說榮華富貴,恐怕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。要是能得到西琳的支持,有一天皇上兔死狗烹想對付馳王,大概也不會太容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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